玉皇大帝,全称昊天金阙至尊玄穹高上玉皇大帝,简称天公、玉帝、玉天大帝、玉皇上帝等,是中国天界的最高主宰。尽管在道家仙牒中,他的地位还列于三清之下,但在普通百姓心目中,他的名气却是最大的。毕竟“玉皇大帝”这个头衔大得吓人,一般草民只知道看名下菜,自然认为他是万神之帝。不仅元始天尊太上老君成为他的属神,就是佛祖如来也须避让他三分。老百姓若是遭了罪,朝天大喊:“老天爷,你开开眼吧!”喊的就是玉帝他老人家。
玉帝居于太微玉清宫,集诸天之帝、仙真之王、圣尊之主等职街于一身,上掌三十六天,下握七十二地,总管三界(天上、地下、人间)、十方(四方、四维、上下)、四生(胎生、卵生、湿生、化生)、六道(天、人、魔、地狱、畜生、饿鬼)的一切事务,有制命九天阶级、征召四海五岳之神的权力,所有道教神、仙、圣都要听命于他,威权极大。
“玉皇”之名,首见于陶弘景《真灵位业图》,究其信仰,最初源于上古的天帝崇拜。道教玉帝由于出现较晚,形象比较单薄,资历比较浅,道教为了进一步将其正统化,编写了《高上玉皇本行集经》,详细全面地记述了玉帝的出身和履历:
很久很久以前(大凡神话和童话,都有一个这样的公式化开头),有个国家叫光严妙乐国,国王名叫净德,王后名叫宝月光。夫妻二人年纪一大把了,还没有子嗣。国王担忧社稷无托,便遍祷众真圣,希望上天能赐给他一个儿子。一连半载,从不间断,他的虔诚终于感动了元始天尊。一天晚上,王后梦见天上毫光亿道、瑞彩千条,太上道君坐在五色龙车上,怀里抱着一个身放异彩光焰的婴孩,在众仙真的环拥之下,从天而降。王后立刻明白了太上道君的来意,心中惊喜,慌忙跪于道旁连连磕头,乞求赐此子为未来社稷之主。梦醒之后,王后便觉怀有身孕。足足十二个月后,于正月初九诞下太子。
这太子幼而聪慧,长而慈仁,辅助国王俯含众生、行善救贫,深得民心。净德国王驾崩后,太子随即舍国,遁入普明香岩山修道,历三千二百劫,修得金仙,初号“清静自然觉王如来”;又经亿劫,得万方诸神拥戴,始证玉帝。他妙相庄严、法身无上,综领万圣、主宰宇宙,行天之道、布天之德,堪称天界的楷模、神仙的极品。“玉帝”之“玉”,即表示玉帝之位如白玉雕像那样纯洁清净、永不变色,象征他是永不退位的终身天帝。
别看道教把玉帝的来历编得晕乎玄乎,挺能忽悠人,其实熟悉佛教史的人一看就明白,这压根儿就是释迦牟尼成佛故事的翻版。而且从各种小说来看,玉帝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本事,论法力比不上如来佛祖,论法宝比不上太上老君,既没见他降妖除魔,也没见他礼贤下士,那凭什么天宫众仙会尊他为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呢?
资历,玉帝最无可比拟的优势就是资历,这是他难以撼动的“从政资本”。按照佛祖的说法,玉帝出生得比恐龙还早,《西游记》第七回:“佛祖听言,同呵冷笑道:“你那厮乃是个猴子成精,焉敢欺心,要夺玉皇上帝尊位?他自幼修持,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。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。你算,他该多少年数,方能享受此无极大道?‘”由此可以推算,玉帝当出生于中生代的三叠纪,距今约两亿两千六百八十万年。想想,天上还有哪个神仙比他更早?
玉帝虽说至高无上、至尊无比,但在中国民间,老百姓似乎对他不是很敬重,他经常被当成揶揄嘲讽的对象。盖因在基督教的救赎观念中,最终的裁判结果掌握在上帝手中,上帝的羊羊们无论怎么努力,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在末日审判中进入天堂。只有在羊羊们无尽头的恐惧中,上帝的威严和神圣才能显现出来。而中国人的转世轮回,起决定作用的不是上天,而是自己前世今生行善或作恶的结果,即便是玉皇大帝也无法参与对人类命运的判决。
更何况玉帝还心胸狭窄,睚眦必报。凤仙郡的郡侯在玉帝巡行三界那天与妻子争吵,一时发怒将供桌推翻在地,泼了供品,让狗吃了,这就让玉帝勃然大怒,三年不给风仙那降雨,害得百姓民不聊生。沙僧本是天宫的卷帘大将,忠心耿耿,只因在蟠桃会上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琉璃盏,就被玉帝重打八百大板,贬到流沙河忍饥挨饿,每十天还要受百箭穿胸之痛。玉帝的妹妹真心与杨君相爱,在人间结为夫妻,生下一子杨戬(二郎神),可玉帝偏要棒打鸳鸯,把妹妹抓回天庭,压在大山之下,多亏二郎神长大后法力神通,劈桃山救母,才令一家团聚。单单欺软也就罢了,他更怕硬,一个孙猴子、一根金箍棒,就能把他搅得六神无主、心惊肉跳。这一桩桩一件件,又怎会令中国老百姓对他生出敬畏之心呢?
由于玉帝在中国民间的威望不是很高,所以流传有不少关于他的笑话。他如何坐上天界第一把交椅这个源头问题,也被老百姓拿来开涮。据说玉帝的俗家名字姓张名友仁,封神大战结束后,太公姜子牙分封众神,由于私心作怪,他想给自己留下玉皇大帝这个最高的眼位。众神分封完毕,唯有玉帝宝座空着,就有神好奇地问道:“太公何故留下玉皇不封?”姜子牙抬须笑道:“自然‘有人’受封。”话音则落,只听台下一个普通将领随头道:“张友仁谢过承相。”说完一缕白光,张友仁飞升玉帝皇座。把个姜子牙惊得痛心疾首,懊悔不迭。
因为玉皇大帝姓张,按照“为尊者讳”的老传统,人间帝王不能与最大的老大相冲突,所以“张”虽然是大姓,中国历史上却没有一个姓张的做正统皇帝(除了少数几个割据的短命政权)。姓张的只能做名臣做大将,如张良、张居正、张飞、张辽等,或者做神仙,如张天师、张三丰等,但皇帝宝座肯定不能坐!张轨(前凉)、张邦昌(伪楚)、张士诚(伪周)、张献忠(大西)这四个人不识好歹,硬是要过皇帝的干瘾,结果没多久就覆亡了。
道教把玉皇大帝的诞辰定为正月初九。正月为一年之初、四季之首,一切生命因而萌发;九为数字之极尊,代表“极大、极多、极高”,所以一年中第一个初九(上九)为玉帝圣诞,与他至高的地位相呼应,此日称为“玉皇诞”。每逢是日,道观总要举行盛大隆重的祝寿道场,行“斋天”大礼,以祈福延寿。而每年的腊月廿五,据传是玉帝下巡人间的日子,届时他亲自视察各方情况,依据众生的品行良莠来赏善罚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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